中亚谁的ldquo大游戏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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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谁的“大游戏”?

赵华胜(复旦大学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上海)

摘 要:对于中亚的大国关系,学术界习惯以“大游戏”形容之。但它是谁的“大游戏”?它是在中俄之间、中美之间还是俄美之间?或者它是一场所有大国之间的混战?文本即是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文本分别对中俄、中美和俄美在中亚的战略关系进行了分析和探讨,指出俄美是中亚“大游戏”的真正主角,俄美战略竞争是中亚“大游戏”的基本内容。年以来,中亚地区和国际形势发生重大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大游戏”是否将继续下去?它的结构是不是会发生改变?文本对这一问题也做出了判断。

关键词:中亚;大游戏;战略竞争;美国;俄罗斯

如果中亚“大游戏”存在的话,那么,它是谁的“大游戏”?①对于这一问题应有清楚的回答。

首先需要区分中亚两个不同层次和性质的框架:一个是大国关系框架,它是由各大国构成的关系和结构;另一个即是“大游戏”,它是由在地缘政治上相互排斥和竞争的大国构成。大国关系不等于“大游戏”。大国之间可以合作,也可能对抗,并不是只有“大游戏”一种存在方式。中亚的大国关系并不都是“大游戏”,大国也不自然是“大游戏”的一员。正常的竞争也不是“大游戏”。正常竞争是国家之间常见的现象,在国际关系中普遍存在,但这不意味着“大游戏”一定存在,“大游戏”之所以为“大”,它不仅是在大国之间,更重要的它应是为争夺中亚而进行的具有地缘政治意义的战略性竞争。

中亚大国云集,但中俄美无疑是最具影响的三大国,所谓大游戏也主要是在这三国之间,或者说,也只有这三国才有能力参与“大游戏”。

一、中俄在中亚:对手还是伙伴

有观点认为,中俄是中亚“大游戏”的主角,也就是说“大游戏”主要是在中俄之间。这是一种代表性观点,特别是在西方学术界②。毫无疑问,中俄关系是中亚大国关系的重要内容,甚至是最主要的内容,两国在一些领域也存在着竞争。但地缘政治竞争不是中俄在中亚关系的基本性质,中俄在中亚关系的特征是共存与合作,而不是排斥和对抗。就此而言,中俄关系不是“大游戏”的主角,也不是中亚“大游戏”的主要内容。

从传统的地缘政治思维看,中俄在中亚具有竞争性的结构关系,因此,预言中俄将发生冲突的说法不时出现。不过,与大量预测相反,在过去的四分之一世纪里,这种冲突并没有发生。对此有许多解释,但最主要的是得益于中俄关系良好的大环境。中俄两国在中亚关系构建之时,适逢中俄关系也处于向上的发展通道。20世纪90年代初,俄罗斯刚刚独立,中俄即宣布相互看作友好国家,随后两国发展为“面向二十一世纪的建设性伙伴关系”。到年,中俄宣布为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与此同时,“上海五国”也在年形成,它的成员除了中国和俄罗斯外,还包括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这意味着中俄战略合作扩大到了中亚,两国以伙伴的形象出现在这一地区。“上海五国”在年升级为上海合作组织,这更加巩固了中俄在中亚合作的基础。可见,中俄在中亚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以合作为主导。

能源领域曾被认为是中俄最可能发生利益冲突的领域,但中俄在能源问题上有惊无险,不仅没有发生严重碰撞,甚至没有引起大的风浪。判断中俄将发生冲突的逻辑是:对中亚能源输出的垄断是俄罗斯的战略利益,中国大举进入中亚能源领域、修建油气管道,这将触动俄罗斯的奶酪,打破俄罗斯的垄断,两国势必走向冲突。但是,在原苏联地区的政治版图改变之后,能源版图的变化已是大势所趋,不可避免。俄罗斯即使有心阻挡其他大国的进入,也不能阻止中亚国家实施能源输出多元化。在哈萨克斯坦,西方先于中国进入哈萨克斯坦能源领域,并开通了连接哈萨克斯坦与巴库-杰伊汉石油管道的运输线;年在土库曼斯坦建成了通向伊朗的天然气管道。这就是说,在中国-中亚油气管道修建之前,俄罗斯对中亚能源及输出的垄断地位已经被打破。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俄罗斯不是中亚能源的消费国,它购买中亚天然气是为了向乌克兰和欧洲国家再出口,或是通过其控制的管道为中亚输送油气。在正常情况下,这有利可图,但一旦天然气需求下降或价格下跌,这就成了俄罗斯的经济负担。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通常更想做的是甩包袱,就是减少采购,自己不受损失。这种形势在年的俄罗斯乌克兰天然气危机、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年的乌克兰危机中都出现过。年俄罗斯与土库曼斯坦签订了为期25年的世纪天然气合作协议。当时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总裁米勒表示,俄气公司计划年将从土库曼斯坦购买60亿立方米天然气,年增加到亿立方米,到年达到亿立方米③。这等于是买断了土库曼斯坦的全部天然气,因为这超出了土库曼斯坦的出口量。事实上俄罗斯在年后从土库曼斯坦购买的天然气就开始减少。年后,俄土天然气贸易基本上维持在每年亿立方米,离年亿立方米的目标相差甚远,而年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产量是亿立方米,出口亿立方米④。年双方甚至打起了国际官司,土库曼斯坦指控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拖欠气款,而俄罗斯天然气公司要求修改合同,并坚持年只从土购买40亿立方米天然气⑤。按照土库曼斯坦政府的最新规划(年),它面向俄罗斯天然气出口每年为亿立方米⑥。但在俄罗斯不能以市场价格消化大量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并希望减轻负担的情况下,维持对土天然气及出口垄断的思想已经悄悄消失,俄罗斯已接受了它只是中亚能源大玩家之一的角色,这使它更容易接受与其他大国的竞争,直接冲撞的可能性则大大降低。

中国刚刚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时,俄罗斯舆论中存在不解和疑虑⑦,这给“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关系的前景蒙上了阴影。两个区域经济合作项目以不同的大国为主导,但在区域和成员上重合,按照传统的地缘政治思维,这自然将产生地缘经济乃至地缘政治上的相互排斥和对立。但形势并未向这个方向发展。年5月,中俄在莫斯科发表了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这一声明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它标志着两国解决了两大机制相互关系的难题。由此,从传统的地缘政治观点看两个对立的结构转为合作发展的架构,“一带一盟”成为中俄合作的新平台。普京认为这也是年俄罗斯外交的重大成绩⑧。

如果说中俄不是中亚“大游戏”的主角,那中美关系是吗?关于中美在中亚关系的性质,学术界通常是把它看作是战略竞争对手。这种判断主要是基于对中美关系的总体认识或感觉,但不是基于两国在中亚的具体行为和政策。换句话说,由于认为中美是战略竞争关系,所以它在中亚也自然被认为是战略对手。这种看法合乎部分从属整体的逻辑,这就如同中俄是战略伙伴,中俄在中亚也应是战略伙伴一样。不过,现实国际政治要比书面理论复杂得多。如同中俄是战略伙伴但不必然在每个地区进行战略合作一样,中美即使被认为是战略竞争者,但也不必然在每个地区进行战略竞争。这是因为国家关系的内容不是一块平面,它错落凹凸,且它还受外部因素作用,在简单的双边和复杂的多边系统中,它的形态也会不一样。在不同的凹凸面,两国利益可能尖锐冲突,可能相安无事,也可能相互契合。否则,就不可能有既合作又竞争之说。

中美在中亚有战略性矛盾,它显著地体现在两个问题上:一是美国的军事存在,二是“颜色革命”。中亚是中国的近邻,美国在中亚的军事存在客观上对中国的战略安全构成影响,中国不欢迎美国在中亚长期驻军。中国对美国在中亚推动“颜色革命”更为反感。“颜色革命”可能导致中亚政权非正常更迭,引发中亚国家局势动荡混乱,对中国在中亚的利益有直接影响,它对中国的周边安全也是一种挑战。可以说,这是美国中亚政策中使中国感到最难以忍受的,其反对态度也更为鲜明和坚决。不过,上述两个矛盾都没有导致中美直接对抗。在美国关闭全部军事基地后,美国在中亚军事存在问题已经淡化。年之后,中亚也未发生过新的“颜色革命”,没有出现中美因这一问题对立的局面。当然,这不意味着美国是中国的朋友,在地缘政治上,美国在中亚、南亚和阿富汗的存在对中国仍具潜在挑战意义,也不能排除在某种形势下美国仍会推动“颜色革命”的可能性。

在过去的25年里,中美在中亚总体上风平浪静。中美相互虽有战略猜疑和戒心,两国在某些领域存在矛盾,在一些问题上立场相左,但两国在中亚的战略竞争表现不明显。美国没有把中国作为主要战略对手,它的政策主要不是针对中国,两国也未发生过激烈争执和冲突。认为美国在中亚的目标是排斥中国的看法更多是一种习惯性的判断,它既缺少资料依据,也缺少事实依据。

与对俄罗斯的负面描述不同,美国对中国在中亚的发展较少批评,甚至给予谨慎的欢迎。对于修建从中亚到中国的油气管道,美国不持反对立场⑨。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美国的态度正面。美国副国务卿布林肯(AntonyJ.Blinken)表示,中国在中亚的基础设施建设与美国一致,美国支持中国在中亚的投资建设⑩。美国国务院对与中国在中亚合作持积极态度,也与中国外交部进行过相关问题的磋商。美国国务卿克里在访问中亚时说,他曾直接向习近平主席提议两国在中亚进行合作?。美国和俄罗斯的观察家都注意到了美国的这一姿态?。虽然美国的政策不无在中俄之间打入“楔子”之嫌,意在对中俄分而治之,但也反映出现阶段美国对中国的想法。

简言之,中美也不是“大游戏”的主要框架。

二、美俄关系是“大游戏”的主角

中亚“大游戏”的真正主角是美国和俄罗斯,“大游戏”的真正含义是美俄在这一地区的战略竞争。美俄在中亚虽有某些合作,也保持着温和的外表,没有撕破脸皮,但在这一外表之下是针锋相对的争夺。美俄的大博弈有战略、有目标、有政策、有行动,它们的争夺有整体性和系统性的性质。

美国与中亚相距较远,与中亚也没有历史渊源。当美国来到中亚的时候,它被俄罗斯认为是一个闯入了其传统“领地”的外来者,而美国进入中亚也抱有遏制俄罗斯的目的。美国把美苏竞争的惯性和美俄关系的框架也带到了中亚。在冷战期间,美国和苏联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对抗和竞争。原苏联空间的出现被美国视为冷战胜利的成果,中亚是其一部分。美国欲巩固这一成果,不使其被俄罗斯重新拿回,从源头上消弭俄罗斯恢复“帝国”的可能。俄罗斯则把原苏联空间看作它的特殊利益地区和势力范围,誓欲维持其地位。这就形成了美国与俄罗斯在原苏联地区的竞争性结构,中亚“大游戏”也由此发端。在一定意义上,这是美苏竞争在新形势下的延续。当然,它有了重大改变。它的主角从苏联换成了它的继承者俄罗斯,它的目标从全面压倒对方变为对苏联“帝国”遗产的争夺,它的形式从硬对抗变为软遏制,最重要的是美俄关系的性质已大为不同,它们不再是公开宣称的对手和敌人,而是以伙伴相称,在暗中角逐的同时,又不打破合作的外表。

与中俄关系不同,美俄关系对其在中亚关系产生的是负面影响,它没有帮助两国在中亚关系上相互接受,而是加剧了它们之间的猜疑。冷战结束之后,美俄关系曾出现过一片玫瑰色的天空,两国都对未来关系抱有温情的想象。年,美俄宣布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两国不仅实现了化敌为友,而且成为了战略伙伴。但随后两国关系开始逆转,美俄在北约扩大、科索沃战争、反导等问题上接连发生冲突,猜疑和对立情绪开始充斥两国之间,旧日美苏竞争的阴影在美俄关系中重新浮现。美俄关系的持续冷淡和恶化也传导到了中亚地区,并在美俄在中亚的关系中表现出来。它的结果是增强了“大游戏”的条件和氛围。

“9·11事件”后,美国军事力量出现在中亚,形成了美国与俄罗斯军事基地在中亚并存的局面。俄罗斯对美军进驻中亚表示了合作态度?。不过,这是俄罗斯的被动接受,而不是主动邀请。在当时的情形下,美军的进入难以阻挡,俄罗斯只是顺水推舟,尽力从既成的局势中获利。俄罗斯与美国在阿富汗问题上合作,但这是短期利益的契合,不是战略上的相互接受。而且,合作的目标与其说是为了长期友好共存,不如说是为了以后的竞争。俄罗斯内心的盘算是让美国来干“脏活”,借美国之手消灭俄罗斯的宿敌塔利班,除掉俄罗斯安全的一大威胁。而消除塔利班是俄罗斯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做到的。在此之后,再把美国军事力量从中亚排挤出去。但是,美国在中亚“临时存在”的军事力量迟迟不撤,且有反客为主之势。这使俄罗斯感到如芒在背,必欲将其赶走。这更加刺激了“大游戏”,也是“大游戏”的一种表现。

“大游戏”不意味着美俄在中亚没有任何合作。在反恐和非传统安全等方面,美国和俄罗斯存在合作,普京甚至还曾称两国在某些领域可说是“盟友”?。在年6月,吉尔吉斯斯坦南方城市奥什发生严重骚乱后,美俄总统曾发表联合声明,呼吁恢复民主秩序,显示了两国在这一问题上的协商和协作?。但美俄在中亚持有对立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目标,这是两国在中亚战略竞争的根源。

美国的根本目标是防止俄罗斯重新控制中亚,降低中亚国家对俄罗斯的依赖,打破俄罗斯对中亚任何形式的垄断,消除中亚是俄罗斯势力范围的概念?。俄罗斯的目标正相反,在所有这些方面,它与美国都针锋相对,这决定了美俄政策的相互排斥性。在过去这些年里,美俄竞争的焦点突出表现在争取中亚国家政权、军事和安全、能源管道、以及区域经济发展方向上。

关于中亚国家政权,美俄竞争的焦点不是在中亚国家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上,即不是美国要把中亚塑造成民主国家,而俄罗斯主张集权制,反对中亚国家的民主化,由此形成对立。应该说,在中亚国家应该采取什么政治模式上,美俄并无严重对立。美俄竞争的关键是与中亚国家政权的关系,即要把中亚国家拉向自己一边,使其不倒向另一边。换句话说,现实的地缘政治目标是最主要的。

不能否认,民主价值观在美国对外政策中具有重要意义,对中亚国家进行民主改造也是美国追求的目标。美国的逻辑是:民主与其地缘政治目标是一致的,一个西方模式的中亚国家更容易与美国发展友好关系?。但是,事实相反,民主改造往往损坏了美国与中亚国家的关系,结果是与它的地缘政治目标背道而驰。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通常是在价值目标上做出退让或缓行,以维护地缘政治目标,而不是相反。可见,美国推动“颜色革命”是出于价值驱动,但更重要的是造就更亲近美国的政权。假使新政权不亲美,甚至更亲俄,那么这种“颜色革命”不为美国所需。美国曾试图在中亚推动“颜色革命”,年,吉尔吉斯斯坦爆发的“郁金香革命”是其表现之一。但在“颜色革命”的威胁下,中亚国家政权人人自危,开始疏远美国,甚至向俄罗斯寻求保护,美国不得不调整政策,以地缘政治目标为首要考虑,尽力修复与中亚国家的关系,而不是以牺牲地缘政治目标为代价一意孤行。美国与中亚国家关系的现状是最好的说明。自中亚国家独立以来,按照西方的标准,它们的民主化程度并无实质性改变,甚至还有明显倒退,这表明美国对中亚民主化改造是不成功的。事实上,美国重塑中亚希望渺茫,即使美国有这种想法,它也没有这种能力。中亚传统的政治文化和社会意识如此顽强,外部的民主改造不过是掠过它的表面,而难以重塑它的根基。尽管如此,这并没有改变美国对中亚国家的基本政策,没有妨碍美国与中亚国家发展关系。不仅如此,美国还准备加深与中亚国家的关系。

通常认为,美俄对中亚国家政权的立场相反,美国希望改变现状,俄罗斯希望维持现状。由此,美国对政权更迭有政策偏好,而俄罗斯的政策偏好是维持政权。这种现象在两国中亚外交实践中确实可以观察到。不过,这是派生的策略,而不是根本原则。它仍是从属于地缘政治目标,为地缘政治目标服务。美国并不是对所有政权更迭都表现出热衷,俄罗斯也不是没有推动政权更迭的经历。年吉尔吉斯斯坦国家政权的非正常更迭是典型例子。在推翻前总统巴基耶夫的“革命”中,美俄互换了角色,俄罗斯为推翻巴基耶夫推波助澜,而美国的态度却是犹犹豫豫?。美俄的不同态度都是由于地缘政治的原因,具体说是由于玛纳斯基地问题。巴基耶夫在玛纳斯基地问题上食言,允许美国军事基地换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因而得罪了俄罗斯,俄罗斯乐见其下台,并不惜助一臂之力,而美国并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可见,对美俄来说,改变现状和维持现状并无一定之规,它取决于两国的更高目标。

军事存在是俄美战略竞争的重要领域。由于俄罗斯在中亚有传统的军事存在,美国是后来者,因而俄美竞争的主要内容是美国欲在中亚长期军事立足,俄罗斯则竭力防止美国在中亚落地生根。在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的情况下,俄罗斯迫于形势,同意了美国军事力量进入中亚,与此同时,美国军事力量在中亚长期存在的可能也成为俄罗斯的心病,防止美国军事存在常态化也进入到俄罗斯的外交议程。时任俄罗斯边防局长的托茨基直言不讳地表示,在阿富汗反恐战争期间,美国在塔吉克斯坦布署军事力量是可以的,但如果美军要常驻,俄罗斯不会和它友好相处?。托茨基是在访问塔吉克斯坦时讲这番话的,这一立场也适用于整个中亚地区。

大致从年开始,把美国军事基地赶走成为俄罗斯的政策。在此之前,美军进驻中亚得到了俄罗斯的背书,俄罗斯不得不等待美军“暂时”驻扎的结束。到年,形势已发生变化。塔利班早已被推翻,阿富汗大局已定。在俄罗斯人看来,美国军事基地的使命已经完成,没理由继续待下去。而且,在阿富汗的作战任务完成后,美国和北约在中亚的军事基地很可能掉头对付俄罗斯?。但美国并没有从中亚撤走的表示,不仅如此,美军的身影也越来越频繁地在原苏联其他地区出现。年,美国决定以北约标准帮助阿塞拜疆进行军事现代化改革。与此同时,美国以打击潘基希谷地恐怖分子为名,向格鲁吉亚派遣军事顾问。美国向高加索地区的军事渗透使得俄罗斯满腹狐疑?。

年是俄美在中亚和原苏联地区关系的重要转折点。年底,被称为“颜色革命”的政治运动首先在格鲁吉亚发轫,美国对“颜色革命”大力支持,亲美力量藉此上台,这对俄罗斯在原苏地区的政治地位带来严峻挑战,对俄罗斯在原苏地区的一体化战略构成现实威胁。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俄罗斯最终认定:美国不打算从中亚撤走军事基地;美国以反恐和民主的名义不仅在原苏联地区极力扩大政治存在,而且也扩大军事存在;美国针对的目标是俄罗斯,它的目的是削弱俄罗斯在原苏联地区的地位和影响;两国在地缘政治上不是朋友,美国是俄罗斯的对手?。年伊拉克战争爆发是对美俄关系的又一重大打击。美国不顾俄罗斯的强烈反对执意出兵伊拉克,推翻了萨达姆政权。这使俄罗斯彻底相信美国在利用反恐追求地缘政治目的,俄美之间的反恐联盟破裂。

俄罗斯的首要目标是拔掉两根肉中刺,即美国在乌兹别克斯坦的汉纳巴德基地和吉尔吉斯斯坦的玛纳斯基地。它的办法是通过对乌吉两国政治、经济和安全的利诱及压力,使乌吉政府自己去关闭美国基地。为了把美国基地赶走,俄罗斯事实上进行了“宣传战”。美国军事存在成为媒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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