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广程中俄战略定位盟国伙伴还是对手

作者是云南大学周边外交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中俄关系是中国周边外交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俄罗斯又是大国,因此显得尤为重要。与此同时,随着美国新任总统的上台,美国一些媒体房产放出风来,似乎未来中俄关系发展会平添一些变数。还有消息指出,俄罗斯深度卷入年美国大选,也有一些言论认为特朗普将联合俄罗斯遏制中国。那么,未来俄罗斯会不会与美国联合遏制中国?这一问题实际上牵扯到中俄关系到底如何定位的问题。目前中俄是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有人提出要结盟,也有学者表示需警惕俄罗斯将来成为中国敌手。

首先,关于俄美关系问题。俄美大选过程中存在相互干预的现象,出现了两国总统选举“双向道”干预的情况,两者是对抗博弈的关系。苏联解体后,美国一直奉行“颜色革命”的政策,而普京上台后特别注意防范俄罗斯发生“颜色革命”(尤其是防止自己被赶下台),这是普京最大的政治任务。美国曾深度介入俄罗斯大选,年俄罗斯总统普京时,莫斯科居然出现了由10多万人组成的抗议普京参加总统选举的游行活动。俄罗斯认为美国基金会暗中对此抗议活动提供了资金支持。我举一些例子和数据:苏联解体20多年来,美国国际开发署在俄投资了27亿美元;年,美国国会拨款万美元在俄总统选举前夕开展反俄宣传,比年高出一倍;美驻俄大使麦克福尔年1月份上任伊始就会见政权反对派领袖。“上任第一天,我会见了俄罗斯的官方人士,第二天会见了反对派。”可以说,美国对于俄罗斯的选举仍然抱有某种“希望”。正如卡耐基基金会莫斯科中心负责人特列宁所说,美国和西方事实上已是俄罗斯内政的参与者(不是以所谓的反对派赞助者这种形式,而是指民主和法治国家的模式),以此激励那些在俄罗斯致力于法律至上和民主的人。另一方面,俄罗斯最新式的反美主义针对的不是美方,而是华盛顿第五纵队所安插的政治对手。西方仍对俄罗斯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民主国家抱有期待。

同时,年俄罗斯也深度介入了美国大选。在年接受美国记者采访时普京曾经否认会干涉美国内政。最近几年普京每次出席瓦尔代会议,都会激烈批评美国政策。在年瓦尔代会议上普京多次回答西方俄罗斯问题专家所提出的有关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的问题,他表示,俄罗斯不会干涉美国总统选举,俄罗斯也没有这个能力,美国也不是香蕉国家。在特朗普当选后,普京接受采访时否认了这一说法。事实上,俄罗斯非常担心美国干涉俄罗斯的国家杜马选举,做了非常精心的准备,因此,俄罗斯年国家杜马选举非常顺利。普京在国家杜马选举前采取的措施包括:不容许美国干涉俄内政,限制外国组织在俄境内的活动,关闭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驻莫斯科的代表处;国家杜马通过法律,要求从国外获得资金并且参与政治活动的非营利组织必须以“外国代理人”的身份进行登记。

总的来看,俄美关系始终起伏不定,结构性矛盾难以破解。在反导问题(核心问题);在叙利亚问题上不同立场、价值观问题、乌克兰问题上的尖锐对立、北约问题等问题上分歧巨大。就当前来看,乌克兰问题依然是俄美关系改善的重要制约。因素。改善两国关系最主要的症结之一在于,美国始终没有给予俄罗斯所要求的平等地位。

其次,关于中俄关系。中国、俄罗斯可能结盟吗?中俄成为盟国必须首先满足以下两个前提条件:其一,外在的动因:西方同时强力遏制中俄,同时让中俄感到了巨大的现实威胁和强大压力,双方不得不背靠背,联合对抗;第二,内在的动因:中俄关系内聚力和国家间利益契合度要求采取同盟方式,否则就不能体现两国关系亲密性质。目前来看,两国结盟冲动不强烈。现实条件看,俄罗斯内部与中国结盟声音不大,反倒有亲西方的声音。从现在的评估来看:现行的中俄关系具有非同盟性质,反映了两国关系的基本状态和性质。我不是很赞同把中俄关系比作一种准同盟关系的手法。战略协作、战略互动才是现在的常态。再反证一下:目前中国对美国联俄制华的忧虑,恰恰反映了中俄关系的基础尚待加固,反映了中国学术界的不自信。

那么,究竟该如何理解中俄伙伴关系?我认为最准确的定位是: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其中“伙伴”是中俄关系的性质;“协作”是中俄关系的共振程度、幅度和样式;“全面”指的是范围和广度,空间特性;“战略”指的是时间维度,长远特性,时间特性。中俄关系还要夯实基础。普京在年竞选总统演讲——《俄罗斯与不断变化的世界》中提出了对中国的基本判断:中国对于俄罗斯绝不是威胁,而是一种机遇,要抓住朝着我国经济“风帆”吹来的“中国风”;不能因为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行为就说它有野心争霸;中俄解决了两国关系的所有重大的政治问题,包括最重要的边界问题(实际上一语双关,也暗指未来中国崛起以后,想要恢复以前的边界是不可能的)。此外,普京也不避讳中俄间的一些问题和小摩擦:在第三国的商业利益上并不总是一致;不满意正在形成的贸易结构以及低水平的相互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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